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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上山,找尋一種純粹

      去高處,跟最純粹的自己對話 —— 彼特拉克/義大利桂冠詩人   不能水平移動離開這座島嶼的日子裡,開始嘗試垂直爬升,以找到另外一種出口,用新的方式大口呼吸。也是這段時間,我們才真正意識到台灣那麼大、那麼美、那麼多我們未曾親眼見過的面貌。因為開始登山,我才明白,自己想要的總是那麼多,實際上需要的原來可以那麼少。 斷捨離的生活已經不是新概念,但確實去徹底執行,唯有在打包登山行囊的時候。為了在山區生存所需和自身體能背負極限之間找平衡,每一樣裝備都必須被一再審視,並且極力將體積縮小再縮小,才能放進那只容量有限的背包,感覺自己的慾望,也一點一點隨著那擬真空的擠壓過程被推出了腦袋。隨著登山次數增加,掙扎的時間稍微縮短,一方面由於更了解哪些裝備才是必要的,另一方面是多了一些領悟,會在心裡告訴自己:「你能夠承擔這次選擇後的任何結果。」但更確切地說,我尚未嘗試一個人踏上兩天以上的登山路途,因此應該改寫每次出發前心裡想的是:「團隊能夠陪你一起承擔。」無論起登後必須面對什麼,我們都會共同設法度過。 團隊登山是很奇妙的體驗,能讓人同時覺得自由而孤獨,卻又篤定而安心。包含未一起上山的留守人,這支登山小隊編織成一張安全網,隊友們會互相鼓勵、互相扶持、互相支援,會默默微調自己的步伐和速度,讓登山進度保持在規畫之中,卻不使任何人感到勉強而提早耗盡體力。這種可託付生命的信賴是無須言說的,絕不會主動以身犯險,但在危急的時刻,整個團隊必然會共同進退。而身在其中,又能享受大量獨處的快樂,在那些靜靜前行的時刻裡,我的思緒總是自由,念頭總是單純,沒有太多日常的煩惱與雜音,更多的是專注當下每一步,還有和自我對話,關於「我為何在此」。 《那時候,我只剩下勇敢》作者雪兒・史翠德曾在受訪時表示,完成太平洋屋脊步道縱走後,學到最重要的一件事,就是接受。「我發現一旦接受所有的難題,其他所有的事就會跟著退讓幾分。每踏出一步,就會引領我踏出下一步,下一個真相也跟著自己揭開。我們全都會受苦、我們全都會心碎、我們全都會有難題,它們是人生的一部分。光是體會到這項事實,對我就意義深遠。」在出發前,她面對的生命困境或許比一般人的更巨大,我們常以為出走是一種逃避,可以和過去的自己切割,但她找到的答案卻恰恰相反:她接受了至今所有形塑自己的一切,即使還是不完美。 接受不是因為創造出新的自己,而是發現了更純粹的自己:不一定更好,但至少很強大,足以克服各種困境。確實是上山之後才明白,跳脫在都市裡習以為常的享受與便利,會驚覺身體裡潛藏著的耐力和適應力,比預期中的多很多;少了和社群網絡人際的互動,會找到心底真正重視的事物,而不是渴望展示給他人欣賞的樣貌。原來極簡單的吃住坐臥,也能帶給自己很大的力量和滿足,這樣的純粹與強大,就在自己的核心,並非遙不可及。 伊日書屋推薦   《如何獨處:偉大的美國小說家 強納森‧法蘭岑的社會凝視》 強納森・法蘭岑|新經典文化|2015.01.07   《如何不孤獨死去》 理查・洛普|啟明文化|2020.07.01   更多新書資訊請參考「伊日書屋 YIRIBOOKS 粉絲專頁」